天使啊，深深的脚印

发布时间: 2016-01-05

——记十三年伺候孤残老人的军转干部杨守贤

时间定格在2015年5月24日8时56分，北京海淀四季青医院内科监控二室一位无偿把遗体捐献给祖国医学事业的伟大母亲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她就是临终前写下入党申请书并把身上剩下仅有的1128元人民币缴纳党费，85岁高龄的病残孤寡老人王秀珍。此时守护在她身旁的是她的“儿子”——北京市海淀区委区政府信访办的处级军转干部杨守贤。翌日清晨，杨守贤护王秀珍老人的灵柩从四季青医院太平间走出来，抬上了开往北京协和医学研究院的灵车。途中，杨守贤一路紧扶着灵柩，流着泪水，为王秀珍老人唱歌送行。

老人在临终前，委托医务人员和护工以《大写的爱》《大爱无疆》《未了的心愿》三篇短文为最后的主题绝语，褒称她的“儿子”杨守贤为“坠入人间的天使”。
一个病残孤寡老人与一个区政府信访办的军转干部，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呢？老人为何又称他“儿子”为“天使”这里面究竟有怎样的故事？
下乡拜“亲”
2002年10月，杨守贤从兰州市红古区委常委区武装部部长（正团实职）的岗位上转业进入北京市海淀区委区政府信访办工作。
2003年7月，杨守贤随海淀区政府组织的庞大工作组进驻温泉镇蹲点，进行农村城镇化建设调研。一天，杨守贤的临时办公室里，进来一个体型瘦弱矮小，拄着拐杖，不停咳嗽的老太太。她就是王秀珍老人。她向杨守贤反映村里邻居在她家后院边挖壕沟违章建房欺侮她、收养的儿子不尽赡养义务和生活无来源的事。杨守贤认真听取了她的陈述，详细地作了笔记。
杨守贤了解到，老人膝下无子女，原是一名有30年接生史的赤脚医生，年轻时义务为村里村外妇女接生，经她手出生的婴儿达万人。因为她自己没有生育，就和丈夫收养了一个孩子。不幸的是，孩子9岁得了膀胱毒瘤，接着又患上尿毒症，小便改道。因为给养子治病，家里欠下巨额债务。1999年丈夫病世后，因生活琐事老人与养子关系逐步恶化。经海淀法院调解，老人与养子解除了收养关系。此后，村委会以每月700元的生活费将老人送到苏家坨周家巷养老院，并将法院调解给老人剩余三间无上下水、无暖气、无空调、漏雨潮湿无法住人的破旧平房转为村有。但老人在养老院住了17天后，感受到周围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来干扰自己，加上不自由，无法与外界接触，吃饭不合口味等诸多难以适应的问题，让她实在无法忍受，从而彻底熄灭了原计划靠村委会出资在养老院度过后半生的念头。 
后来她就打电话向杨守贤求救。杨守贤找妇联有关部门协商，费了很大的“劲”，才把老人从养老院接出来。经杨守贤与村委会和镇政府再次协调，老人享受到有关政策的照顾，其基础生活费从原来的每月400多元增加到后来的每月1000多元。此后又对老人诉求的其他几个问题与村镇进行了几次沟通，虽然进展均不太理想，但最终还是将老人农转非，纳入了“征地超转人员”的序列。
或许是杨守贤态度和善可亲，老人有事没事就找到杨守贤，唠叨诉说养子不孝，邻居欺负，房屋破旧无钱修缮，村委会不公的琐事，并一再流露出不想活了的情绪和厌世苗头。了解到老人拒绝敬老院养老的心愿，看到老人孤苦的无依之状，杨守贤陷入了沉思。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经过反复认真思考，他决定把一系列可能遇到的风险置于脑后，毅然地将老人接到自己在北京租住的家中。
十三年悠悠“孝子”情
老人在杨守贤家中一住就是十三年！
杨守贤租住的家是海淀区政府公租房，每月工资扣除还山东房贷2200元，加上单位公租房每月4200元，以及每月两地的水费、电费、煤气费、交通费、医疗费、暖气费、物业费和伙食费用等开销，他每月的工资要精打细算才能勉强维持两人最低消费。
杨守贤在部队是文艺工作者，唱歌和拉二胡是行家。他每天晚上拉上一段二胡。有时为了让老人开心，他就给老人唱她喜欢听的歌。还隔三差五地组织一些歌手朋友来家开小型音乐会，切磋演唱技艺，美妙的歌声常常让老人笑得开怀。
老人有70年的吸烟史，患有严重的支气管哮喘、肺病、心脏病、风湿性关节炎等病，喉部和腿部做过两次大手术，右膝关节处装有假肢，说话声音沙哑，行走腿脚不便。为防止这些疾病对老人晚年生命的摧残，杨守贤在2003至2015十三年期间，他给老人实施了为其量身定作的系列应急抢救和治疗方案。
他在山东乳山银滩，购买了一
套120平米，三面环海一面环山，负氧离子是北京100倍的海景房。由于北京污染和冬天天冷的原因，老人患有终身的慢性支气管哮喘经常急性发作。特别是在冬天称之为致命阶段期，止咳糖浆和甲状腺片终身不断。每年冬季临界寒流来临时，他将老人专程送往山东银滩配保姆护理，来年春天再专程将其接回北京配保姆照顾，像候鸟一样生活在两个不同温差城市且又是各自最好的季节里欢度晚年。这一消费更让他生活窘迫。他身边的朋友们都说：“老人享的福，杨守贤的亲妈都没有享受到”。对此他总是憨厚笑答：“我就是想弥补没有孝敬到自己亲生父母的遗憾！”。
为了使老人的生活设施达到一流，他又花很多钱为老人买了蒸脚桶、空气加湿机、残疾人三轮车、腰部理疗震动仪、按摩床等，又拿出全部积蓄8万元，将老人即将坍塌的旧居白家疃平房包工包料给施工队，从地下地上全方位立体式进行了封闭加固。并配齐在家里自救防盗防意外的设施，即十个摄像头的监控报警器，另花6000元从后墙开后门安装了防盗门窗。还安装了一部能直通医院急救室的专用座机电话，配置了手机，增添了方便老人治疗疾病的生活配套设施，以应付突发病变之急。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晃十三载。杨守贤为老人几乎花掉了自己的全部积蓄。
杨守贤青丝变花发，由壮年进入准老年。而老人则享受了一场上帝赐予的亲子、孝子之爱。其本是十分柔弱的生命，却对大自然发出铿锵回声。
最后的守候
2014年11月，老人的身体日渐耗损。一天他下班回来，发现老人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哼哼声，他赶紧把老人送到海淀医院治疗。
在医院，老人每十分钟就要吐一次痰，每两个小时就要翻一次身体，还要每天擦一次身子，大便也常拉在床上。这些事全由他一人完成。其间，因老人病情变化，他将老人先后六次转院，并且一直守护在老人的病床边。单位工作离不开他，他就请来老家亲戚和朋友轮流照看老人，先后四个保姆皆因劳累而病倒。
在最后的时光里，几家医院的医生多次建议他放弃对老人的治疗，均被他拒绝。5月 9日深夜，他将老人转入309医院ICU重症病房抢救，住院5天，花去抢救费5万多元，日均花费1万多元。该院个别医生又劝他在“建议放弃治疗通知单”上签字，再次被他拒绝。老人知道后，眼里冒出泪光，按住他的手，颤抖的嘴中吐出几个字：“留……点……钱……娶……媳……妇！”他盯着老人的眼睛，认真摇了摇头，表示反对。在病床上，老人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委托前来看望的律师，记下了自己《最后的话》。她说，她无限怀念这个美好的世界，无限感激给了她最幸福晚年的杨守贤，称赞他是“天使”，并会在天堂里祈福他。她还请人制作了一幅锦旗，上书“为国为民，鞠躬尽瘁；非亲非故，日夜守护”，赠给其“子”守贤，以作纪念。
老人临终前，办理了将自己遗体无偿捐献给祖国医学事业的遗嘱公证，当作感谢党的好干部、人民的好儿子杨守贤的方式。又把身上剩下仅有的1128元人民币作为自己向党组织上交入党申请书附加的党费。她说：“我把自己身体凡是能用的好器官全部无偿捐献出来，移植到急需这些器官的人身上，去挽救他（她）们的生命，就等于延伸了我的生命。过去几十年，我写过入党申请，但因种种原因，都未能如愿。在我离开这个世界前，我委托我的干儿子杨守贤作为我的入党介绍人，代我将入党申请书交给党组织，并向党组织交纳这笔特殊的党费，按每月1元计算，即94周年，共1128元，以表我对中国共产党党员的向往，请党组织批准我，实现我最后的心愿”。
5月24日，老人肺部大面积感染、心力衰竭、呼吸衰竭，抢救无效，带着幸福，带着希冀，结束了她的生命。她走时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只有杨守贤及其朋友为之送终。 
古有二十四孝的典故。但讲述的均是如何孝敬自己亲生的父母。像党的好干部杨守贤这样孝敬并抚养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没有任何乡邻关系，纯属非亲非故的孤寡残疾老人十三年之久例子，在中国实属稀缺罕见。他可谓是新时代的雷锋和焦裕禄！让我们真正品味到习近平总书记号召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永接地气的龙华独秀。
“祖国寻找的是历史的印文，人民定格的是记忆的永恒。”
十几年来不论是抗洪还是抗旱：不论是救地火，还是救地震；不论是捐助希望小学还是捐助敬养老院包括全国各地的天灾人祸以及来政府门前上访的特困户，他在掏钱捐款的速度和数量上不仅一马当先，而且钱数顶尖，他早已把自己身上的每个细胞和祖国母亲旗下所有子民的脉博牢牢地捆绑在一起，揉进血肉相连的整体中。
2015年7月22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老年之声》栏目组特约杨守贤同志专题访谈，并于8月5日向全国人民播放了他照顾王秀珍老人十三年感人的情结。他对老人执着倾注的真情和一如既往的耐力、毅力和定力，巅覆了“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古往今来一直在民间流传的类似于负能量的“佳话”，深深地震撼并唤醒了我们的心灵。他那捎带西北口音、富含孝行天下的电波、传导着感天动地，催人泪下的配乐访谈，把我们带进了“做事先做人”哲理的最高境界中，天使啊，深深的脚印，印透了人性分水岭的真谛……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孝顺的话，那再高谈阔论为集体、为国家、为党的事业显然就是自欺欺人的假话”。这朴实无华从骨子里发出的心声，在访谈特定的背景音乐滋润下使人反省，激人奋进！